另类换汤不换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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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 京城四大名医赫赫有名，其中之一的施今墨，更是名闻遐迩。1944年，他到天津出诊，有一金姓富商，殷勤邀他返家，礼数周到隆重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施今墨观其相，面皮白皙洁净，身体看似不错，但目光没有神采；不仅声音气短无力，而且舌淡少苔，脉搏细缓无力。金老板并自言：“乏力身倦，食不甘味，便下稀溏。”曾服天津名医陈方舟的三帖处方，迄今尚未见效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待见过处方后，乃专治气虚的“四君子汤”。而金老板的症状，正是气虚乏力，用人参、茯苓、白术、甘草这四君子，刚好对症下药。只是病人长久虚弱，需要长期服药调养，才能收到明显效果。
         此时，施今墨很诚恳地对患者说：“此方切中贵恙，照服数剂可愈。”然而，金老板执意不允，认为已服用了三帖，仍未见其疗效，要求重开处方。
         施见对方坚决，只好取来笔砚，随即开出一方：鬼益三钱，白术三钱，松腴五钱，国老三钱。嘱需连服两周。
         金老板见药方已改，欣然拜谢持去。连续服用两周，身体完全复原。金非常感激，派人送去厚礼，以尽酬谢之忱。施今墨见状，连连推却道：“金老板病痊愈，该谢的不是我，而是陈方舟先生，我不过照抄方而已。”
         原来人参又名鬼益，茯苓亦称松腴，甘草另叫国老。施今墨所开的，仍是“四君子”汤，只是换个名字，药并没有不同。由此可见其名医风范，难怪被人津津乐道。
         相较于四君子，庙会夜市摊贩汇集之所，都有“四神汤”卖。只是它原名“四臣汤”，经以讹传讹后，积非成是已久，早就见怪不怪。其实，中药的作用，分成君、臣、佐、使。臣之所以为用，即在辅助主料。而这里的“四臣”，则为淮山、芡实、莲子、茯苓，用它们以文火炖猪肚、小肠，常吃确有健脾养胃之功。当脾虚胃弱时，终日饮食不进，身体会更瘦弱。换照民间偏方，早晚各饮一碗，连渣子吃下去，若能持之以恒，必然胃口重开，渐渐恢复健壮。由于食材关系，市面上所售者，加猪肚的价昂，加小肠的较廉。如果专补脾胃，自然是吃猪肚。毕竟，《本草经疏》指出：“猪肚，为脾胃之要品。”《名医别录》亦称它能“补中益气，止渴，利。”
           我一向好饮善啖，有段时间，胃纳较差，精神不振。每天吃“猪肚四神汤”，不过十来日，竞恢复旧观，足见其疗效，实在很神奇，就此点来看，改叫“四神汤”，倒也说得通。我在想：施今墨把药方易名，以坚患者之心；人们将臣改称为神，亦收食疗效果。方式固然不同，却能异曲同工，人世间奥妙处，本就_言难尽。